南极梦寻(29)南极归来兮，在阿根廷国粹中沉醉

湖南日报·华声在线记者 徐亚平

若说京剧是中国的国粹，那么探戈便是阿根廷的国粹。

毋庸置疑，阿根廷是探戈的故乡。

3月12日，我们南极探险队员飞抵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。21时，当地华人朋友陈煜带大家去打牙祭，边吃饭边欣赏阿根廷探戈。既大饱口福，也大饱眼福——相互凝视的深邃眼神，忽隐忽现的面频相擦。这就是艺术家献上的 Tango，它被视为情人间的蜜语，是挑逗与优雅兼容的艺术。

抑扬顿挫的乐曲飘起来。西装革履的男子、衣裙漂亮的女士，开始了令人眼花缭乱的表演。美女俊男的服饰美艳而又不失高雅，舞步时而舒缓优雅，时而快如流星，那些默契的交叉环绕，变化无穷的优美造型，以及令人目不暇接的踢腿、旋转、折腰，尽情地展示着青春的活力与浪漫，展示着爱与被爱带来的神情交融。

它，使我们过去无论是从舞台上、还是从影视里看到的探戈都黯然失色;它，把所有观众都带入了一种如醉如痴的境界。一曲一舞都在如潮般喝彩声中结束。

只有到了阿根廷，才真正体会到探戈无与伦比的魅力。

1.

阿根廷探戈发源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港口地区。很久很久以前，大批源于非洲、欧洲、北美的移民滞留在港口，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外来群体。他们大多社会地位低下、生活不稳定，在酒吧里靠唱歌、跳舞来消磨时光。

特殊的环境，孕育了特殊的艺术。探戈，就这样成了布宜诺斯艾利斯社会底层的一种群众性音乐、歌曲和舞蹈，一种“下等市民”的自娱形式，自然不能登大雅之堂。

在布宣诺斯艾利斯，探戈代表了阿根廷的草根性。据说，舞蹈初出，备受当时民众排斥。后来，或许因其隐藏在舞蹈中的热情，化解了冷漠社会中民众冰冷封闭的心，不但阿根廷接受了，全世界也拥抱了探戈。

如今，阿根廷探戈是各类舞蹈中的翘楚，从社区阿根廷探戈舞蹈教室，到美国百老汇剧院，舞迹可说无所不在。陈煜介绍，阿根廷探戈艺术家曾多次应邀到上海表演过。

2.

探戈可唱可跳可演奏。它是一种集音乐、舞蹈、歌唱和诗歌于一身的综合性艺术形式。

因为布宜诺斯艾利斯是个港口城市，当年曾是大量移民流入的门户，所以探戈的音乐、舞蹈、诗歌、唱词等都受到过多种外来文化尤其是欧洲文化和非洲文化的影响。

上世纪末本世纪初，探戈音乐和即兴编出的唱词完全是欢快、开朗、风趣、恢谐的。随着大批意大利和西班牙移民的到来，它的内容也发生了变化。移民们抱着发财致富的梦想而来，最后只能选择定居，无法返回故乡，这就使探戈増添了表达移民思念故多和怀念亲人的忧郁、伤感的内容。

由于歌词作者大多是移民后裔，因此无论是歌词内容还是在歌词中使用的大量外来俚语，都反映着外来文化的影响。

3.

上世纪初，探戈艺术出了一代大家比拉尔。1906年，比拉尔把这一艺术形式带到了法国，在巴黎受到了热烈欢迎。

此后，意大利萨米恩托总统号教练舰出航世界各地，舰上的海军官兵们每到一处都要演奏探戈乐曲。如此这般便将探戈音乐介绍给了世界各地。

据说，一位移居布宜诺斯艾利斯、非常喜爱探戈的意大利帅哥，与时任总统罗加的女儿举行婚礼后，开了一个家庭探戈舞会。这也是当时上流社会中举行的第一个探戈舞会。

不过，中产阶级接受探戈的时间要比这晚得多。由于他们仍然把探戈看作是酒馆、妓院的东西，因此父母不允许子女们去跳探戈，更不允许探戈进入家门。直到1920年，随着探戈唱词内容开始改变、以及浪漫探戈的出现，这一文化才逐渐进入中产阶级的家庭。

4.

探戈的故乡，具体说来，应该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博卡区。这是个陈旧的码头区，没有一点儿现代化的气息，街道两旁的小木屋被漆成了花花绿绿的颜色。街头巷尾，到处是以探戈为主题的绘画和雕塑。

码头附近，出售旅游纪念品的商店和小摊贩比比皆是，产品琳琅满目、应有尽有。

但最吸引人的还要算身临其境地观看探戈表演。餐馆、酒吧老板有事没事就携了服务员舞将起来。呼之欲出的内心深情，依依不舍的辗转缠绵，都恰到好处地融进在探戈里。

巷子里还有现场教探戈的。5美元教一个动作。杭州78岁的张老甘当学生，歪戴礼帽连学2个动作。

“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公园多。公园里到处都可以欣赏到探戈。”陈煜说，周末在街心公园散步，常常可以遇到三五成群的老人聚在一起，一只按钮式手风琴伴奏，几个人引吭高歌，唱的都是老探戈，歌者动情，听者会意，唱到妙处喝彩声四起。只有这时，你才领悟到探戈在阿根廷人生活中的位置。

5.

与国标舞中的探戈不同，阿根廷探戈是两个舞伴的身体并行直立，快速旋转、踢腿，非专业人士很难将这些动作连贯起来。

湘北农村匠人，靠手头功夫;此间舞蹈家，靠腿上功夫。阿根廷的探戈舞演者不止一次地把那飘逸、洒脱、典雅、含蓄的舞蹈和特征鲜明、节奏明快的音乐带给我们，让我们叹为观止。

毕竟是探戈的故乡，阿根廷人自然酷爱探戈。陈煜说，许多人都会跳探戈，平时到处都能听到探戈舞曲;阿根廷人把探戈看作是自己的国宝、民族的骄傲。

对外国人来说，探戈只是一种独具魅力的舞步;对阿根廷人来说，它已经不仅是一种休闲形式，而且已是一种文化和艺术，融化在血液里的文化和艺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