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南日报·新湖南客户端 通讯员 陈振要 涂兆兴
“哎,今早吃面不?”
“老板,来碗碱面!”
“今天不吃面,一笼包子打包。”
清晨七点,街头传来熟悉的问询,几声招呼落下,平江的清晨,就在这一刹那的选择中,伴着面馆里氤氲的蒸汽与包子铺前喧闹的人声,缓缓铺开它的“早餐江湖”。

一碗面,叫醒一座城
平江的早晨,是在面汤的蒸汽里醒来的。
街角面馆,灶火正旺。老板手起勺落,高汤入碗,“滋啦”一声,滚烫的浇头淋在刚捞起的、根根分明的碱面上,香气瞬间迸发,直往过路人的鼻子里钻。

你莫小看这碗面,它撑起的,是无数平江人为生活奔走的清晨。工地的工人、市场的摊贩、赶早班的司机……多少平江人揣着这碗面,扛起了养家的担子,垒起这座城市的一砖一瓦。这碗面里,有平江人吃苦耐劳的性子,有这座城市从睡梦中苏醒,开始新一天忙碌的底气。
面里乾坤情意长
在平江,“去恰碗面”是割舍不下的情感联结,就像我们吃的,不是广义上的“面”,而是那碗独一无二的“平江面”。
离不开,那口细韧筋道的“碱水香”。
平江人最眷恋的,还是那碗看似简单却滋味无穷的汤碱面。外地的面或扁、或圆,平江的碱面却偏细,分“细丝”“中丝”等,韧而不软,碱度适中。
筋道的面条裹上用猪骨、鸡肉熬的汤底,“嗦”地滑入口中,那种满足,暖了胃,也安了心。多少宿醉、半夜饿醒的人,就盼着早上吃这碗面。一口下肚,魂才归位。

离开平江的游子,总是要带上几包碱面,这是任何他乡美食都无法复制的记忆坐标。过去很多年里,县城的东方红面馆,成了许多游子的归家仪式——“去东方红恰碗面”,才算真正归来。
少不得,那些无可替代的“平江臊子”。
平江人吃面,对“臊子”的讲究堪称极致。一家面馆,“臊子”好不好吃,往往是食客评判的重要标准。炸得酥脆的花生米、细切的白灼肉丝、香油拌好的木耳丝、自家腌制的剁辣椒……几十种盆盆碗碗摆开,任君挑选,甚至随季节变换,春吃嫩笋,冬吃腌菜。

而随地域不同,又风味各异:长寿镇的“腊肉面”,腊香扑鼻;南江镇的“黄鳝面”,最是滋补;随处可见的“现炒三鲜面”,木耳、香菇、青菜等时令鲜蔬和鸡蛋、猪肉一块儿炒制成汤,一口就“鲜掉了牙”。

这碗面里,藏着平江人对自然时序的敬重与转化的智慧。
忘不了,那套心照不宣的“暗语密码”。
“老板,面要‘带性’啊!”这话只有平江人听得懂。平江人讲究“一滚当三鲜”,面条煮到半硬,再捞进滚汤,入口刚好筋道,只有经验老到的面馆师傅才能拿捏这分寸之间的倔强。

西街美乐福面馆的老板娘,总是清楚地记得每个老主顾的固定搭配,一见面就开始热情招呼——“宽汤、少面、淡盐、不要香菜、加个煎蛋。”这背后,是小城里的人情温暖,也是日积月累的默契,一个眼神足矣。
平江的早餐江湖
但你要是以为平江的早餐江湖只有面,那就错了。

西街包子铺里,除了经典的葱肉馅儿,还有自家熏制的烟笋馅儿、有甜味的梅干菜馅儿,有的老板甚至研发了秘制辣椒汁,浇在包子上香气扑鼻,自成一家。等待的食客默契地排成长队,一声声“打包,带走”开启了高效饱腹的早晨。
隔壁的馄饨店里,又是另一番细水长流的景象。白瓷碗里清汤见底,馄饨如云朵般浮沉,间或点缀着紫菜和虾皮。坐在这里的,多是享受片刻安宁的街坊邻居。

这还不是全部——转角处煎饼鏊子上的三角糍粑、煎饼、油坨;早餐车上温润的豆浆和油条;肠粉摊前薄如蝉翼的雪白米浆;年轻人手中提神的咖啡加三明治……它们共同构成了平江清晨的“万象乾坤”。
平江的早餐江湖,从来不是“一面”独大,而是“百味”争鸣。
所以,你若问如果早餐不吃面,平江人答不答应?答案,就藏在这清晨的烟火人间里。
这从来不是一道单选题。平江的包容,恰恰体现在餐桌上的丰俭由人、各取所爱上。那碗面,依然是这座城市早餐文化的灵魂底色与精神图腾,对于执着于那碗碱面的老饕而言,它是味蕾上最顽固的乡愁;而对于在多元选择中找到所爱的新一代来说,包子、油条同样能妥帖安放一个饥肠辘辘的清晨,承载他们对健康、效率和不同风味的追求。

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,平江的那碗面,永远会在每一个清晨的烟火气里,用那份热气腾腾的心意为你静静守候。
而明天的早餐吃什么?
这个幸福的烦恼,就交给每一个醒来的,平江的清晨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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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岳阳日报·客户端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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