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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江通火车了
发布时间:2019-11-26 14:55:02   来源:华声在线  作者:董量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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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日,密岩寨游玩,悠然中,一声汽笛,抬头,一列满载货物的火车呼啸而过,“平江通火车了”。望看远去的列车,勾起了我关乎火车的些许记忆。

(1)

六十年代初出生的平江农村娃,小时候大都不知道世界上除了汽车还有火车,四五岁的时候,爸爸不知道从哪弄来本半新不旧的《看图识字》,教我认“火车”二个字时,才知道那象山里“毛毛虫”样子的就是火车,绿色的叫客车,褐色的叫货车。就这点模糊的印记到上中学才有了进一步的了解,火车,是英国人十九世纪四十年代发明的,蒸汽机车、电力机车、内燃机车都演绎了一段辉煌的历史。中国第一条铁路是英国人1875年在上海修筑的吴淞铁路。一直到高中毕业,脑海中的火车就存这些零散的,来自书本的轻描淡写。

我们那个时候的农村娃,唯有读书和当兵才能跳“农门”。我也不例外,高考分数差点,当兵个头矮点,只好留在广阔的天地里“大有作为”,二十来岁都未曾走出这片大山,当然也未曾见过实实在在奔驰的火车。一九八四年,有幸进入财政系统,同年九月安排岳阳财校“深造”。听到这个消息,兴奋不已,毕竟要第一次出远门了。出发的前一天,母亲把跟我三四年的、爷爷在我上高中时、请老木匠“七叔公”精心打造,寄予莫大希望的樟木箱子装得满满的,日常用品,换洗衣衫,还习惯性的在箱角放上一瓶辣椒酱。第二天清早,带着那只“沉重”的樟木箱子,从山里的山里芦洞乡,花一元钱,搭早班车,在弯弯曲曲的泥巴沙子路上,停停走走,伴着拥挤和喧哗,足足二个小时,总算到了县城。马不停蹄,下午坐上财政局的包车走梅仙,翻湘北第一险关“姜源岭”,过南江出板江入岳阳月田,公田,筻口,这段路途与平江相差无几,路还是那路,山还是那山,颠颠簸簸到了新开塘,才有了那望不到边的视觉,郭镇奇家岭,财校到了,没有高楼大厦,和稍具规模的县城中学没有大的区别,周边也不是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,令人陶醉的只有岳阳师专和农校的莘莘学子们不时传来的欢歌笑语。

(2)

第二天,没有上课,约几个虹桥、三墩的同学,一大早就搭公交车去市里逛街看新鲜,首选到巴陵大桥上看火车。巴陵大桥,当时在岳阳算是一个地标性的建筑,主桥底下通火车,引桥下的却是一个充杂着东南西北货的贸易大市场。站在桥上,南来北往的火车,汽笛声不绝于耳、因快进站,速度不是那么快,看火车恰到好处,这个时候我才把记忆中的图画变成活生生的钢铁“毛毛虫”。几个农呆子,在桥上站了个多小时,过往的客货车一共48辆,往南28,去北20,这个数字一直留到今天未曾抹去,象“初恋”的情愫,成了永远的萦怀。

(3)

看了火车,萌生了坐火车的念头。国庆节放假,几个人商量乘火车走汨罗回平江,当时岳阳至汨罗票价不高,40元的月工资,还是可以满足这个奢望。从西安至广州的普快,是过往站,我们只有站票,检票上车,跟着大群的人,冲锋陷阵、选择人数较少的车厢,拼命往上挤,选好一个能站稳的地方不管风吹雨打,我自巍然不动。那个时候的情景,如果不是要图个新鲜,我情愿搭汽车回去,说话南腔北调,震耳欲聋,汗味、膻味,酸味……五味俱全,加上人挨着人,简直到了让人窒息的境地,如果碰上个翻江倒海的,那种滋味你就可想而知了,好在路程不远,几十分钟的样子,汨罗到了,我如释重负,感叹坐火车怎么这么辛苦。好久一段时间,不论是上北京还是下广州,一定会选长沙首发车,有座位、虽说那种味道还有,嘈杂不减,总还是四六个人有一块领地,中间一个小桌板,不管你是哪路神仙,彼此还是友善和睦,若是有幸碰上个饮者,推怀换盏,相互吃着各自带来的土特产,目中无人,天南地北,悠哉乐哉几个小时也好,十来个钟头也罢,不知不觉就过去了,到站互相留个联系方式,还能成就一段美好的回忆。

如今有了高铁,较之普铁,速度更快,时间更短,乘坐更舒适。今年五月去江苏无锡,平江网上购票,坐个拼的,长沙上车,方便快捷,沙发座椅,空调电视,没了异味,少了喧嚣,不时还有美丽的乘姐笑容可掬,给你嘘寒问暖,虽说有点没乱弹、无烟酒的遗憾,但高效、快捷、舒适是现代人的追求,与时俱进我也就装个儒雅。近1000公里的路程,过长沙、武汉、合肥、南京四个省会城市,五个多小时,没有半点劳顿的感觉,就从山里到了水乡。

(4)

平江通火车是平江几代人追求的梦想,这个梦想,终于定格在这个时代,国家重点项目,南北能源大动脉浩吉铁路过境平江,我有幸参加了境内的铁路建设前期工作,在密岩寨村,指导征地拆迁,入户做拆迁工作的第一户是一栋花一百多万,刚建起二三年的别墅,当时压力很大,补助标准,飞涨的建材,要搬迁建一栋规模相仿的,别说资金不足,还要劳神费力。当我们把在外创业有成的李先生请回来,见面那神情是疑重的,期待、无奈、相视良久,他客套一番后,没和我们理论,当着老父亲,当着亲朋好友,当着拆迁户,讲了一个他自己的故事。在长沙某大学读书时,每到放寒暑假,同室的同学都是安排几点几次的列车,学生优惠票回老家而我却要早早乘公交车到汽车东站,排看长队购买长沙至平江班次不多的汽车票,优惠且不说,有时甚至是一票难求,路程不算远的我,往往比路程远的同学迟到家,特别是同学们看我匆忙打点行李的眼光,好似在奚落我这个没通火车的山里伢子,那时的嫉妒和酸楚,一直萦绕在脑中。十几年在外打拼,更是目睹了经济发达地区无不凭借着交通的优势,象枝柳铁路的贯通,怀化就是一座火车拖来的城市。讲完这个故事,他在征地拆迁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大名。

听故事的人越来越多,七十多岁的黄大爷,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用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的小包,慎重其事地打开,那是一张厚纸壳样的发了黄的,一头还剪了二个小缺口的火车票,长沙至广州、时间1981年10月18日,他说,这是那年,作为农技骨干选拔去海南岛制种,乘火车留下的,从青年小伙到古稀老人、珍藏了近四十年,一直期待看有那么一天购买一张从平江到某地的火车票、体验一回坐火车在老家大地上奔驰的滋味,于是提高嗓门,“这一天来了,大家要响应,尽快圆我这个梦吧”,“润物细无声”,个把月下来,几十栋房子。奇迹般给铁路让路了。

今天,望着三五成群站在山头看火车,满脸洋溢着激动、自豪,开心的村民,我也沉醉其中。

巍巍挺拔的幕阜山,碧水长流的汨罗江,武深高速纵南北,平益高速贯东西,火车“老大哥”,牵着小兄弟,把如画的平江带向远方,把远方爱“画”的人们请来平江。绿水青山,金山银山,美丽的平江,发展的平江,湘北一颗璀璨的明珠,正在这块神奇的热土上冉冉升起。

(文/董量高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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