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开栏语】

一段美文、一首诗词、一个佳话。

像溪流拂过草叶，像厚重的石门被缓缓推开，像山峰拔节吱吱生长。

你听到的不止是空气的流动，还是一座城市、一方水土的书香氤氲，书声朗朗。

由中共岳阳市委宣传部指导，湖南日报社岳阳分社、岳阳日报社、新湖南客户端岳阳频道、华声在线岳阳频道、岳阳晚报社、岳阳发布倾情联手，全新推出“悦读·洞庭夜听”融媒体系列产品，讲述美好故事，温暖烟火人间。

【好声音】

【美文】

悦读·洞庭夜听③丨《风在水上是有路的》(节选)

您好!今天和您分享著名作家学群的作品——《风在水上是有路的》(节选)。

风很少平铺直叙。风在水上是有路的。跟地面不一样，平的白的地方不是路。风成片成片吹过，在水面上拧出一道道皱痕，密匝匝的像在纺织着什么。一些地方拧得紧，棱起来像青鱼的背，风撒开蹄子在跑。

风就像穿在湖身上的一层衣。刮南风的时候，从南边几条大河里汇集来的水披着风一起往北游，那情形就像我中学时的同学陶沙岸说的：水和风好像都知道星辰和大海的方向。可是到了刮北风的时候，满湖波浪往南翻滚，水依旧在底下往北流，向南涌过去的只是风。难以想象，这往南边去的浪跟往北的长流水怎么缝合到一起。风水相激，水明明在往南涌，怎么又往北入了长江呢?神的灵运于水上。创世之初，先有水再有生命再有人。人大概永远也无法参透水。水的事情风或许知道，可是风不会在人这里停留。

鹤从云中来到地上，收起翼展的那一刻两只脚一踮，地好像在它的脚底下聚拢好像拔高了。两只修长的脚把自己举起来，有时甚至单脚立于地上，鹤好像天生就高出具象超然于器物之上。拿鸡跟它比，鸡脚短鸡身又过于肥满，脖子本来就不长，就算挺起胸来走路，摆在前面的也是一只食袋。等到它往下啄食时，朝上竖起的就只是排泄的尾部。是的，鹤也会在地上取食。它翔于云端，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。它的长颈弯起一条曲线是如此美丽动人，每一次啄食都像是朝向大地的一次俯吻。拿鸭子跟它比，鸭子好像知道它当不了鹤，依了身形，它常想学企鹅的样子在地上踱步。可人家在水里就像在空气中飞一样。上得岸来，摄氏零下几十度的极地，除了冰雪就是风，那么空旷的地方足够它们不紧不慢移动步子。一只鸭子夹在人群的缝隙里也想来这套，不要说有人，即便一只狗蹿过来，两只鸭掌一溜一滑拼命摇摆笨拙的尾巴，踱步的鸭子一下现了原形。不说那些当了家禽的鸭类，那些飞起来的野鸭也总是急切地扇着粗短的翅膀，仿佛只要稍慢一点，那只吃鱼吃胖的身子就会往下掉。鹤在天上舒开翼展，天地好像一下变大变宽了。它只要闪动一下翅膀，再闪动一下，气流转换，风吹落在湖上，天空好像也跟着斜起了一角。

这些飞越喜马拉雅飞越珠峰的生灵。

风从遥远的大洋吹过来，一群鹤聚集到了泥滩上。风先是来到一只鹤的尾巴上，在那里翻动她的翎羽。接着在另一只鹤的尾部拧出一道旋涡。鹤扬起头叫了一声，一道曲线沿长长的曲颈传到背上，鹤扇了一下翅膀。顷刻之间，湖水亮了，泥滩上闪出丝绸一般柔滑的光。一只又一只鹤抬起头引颈长鸣，扇动翅膀载歌载舞。春天的滩地在它们的长脚下是这么富于弹力，踮一下就把歌声弹出去老远。

您听到的文章，是作家学群的散文《风在水上是有路的》。

每年10月开始，会有大批的候鸟，陆续飞到在烟波浩渺的洞庭湖，在这里繁衍生息。春风吹绿了湖岸边的老柳树，它们还不舍归去。

自由的候鸟，落脚点的选择，全凭自己的喜好。

自由写作者学群，文章几次入选高考语文试卷。为什么会在工作之余，选择写作?他的回答是：那是一个人的心灵在纸面上走过留下的痕迹。

讲述美好故事，温暖烟火人间。悦读·洞庭夜听，我是吴穷，感谢您的收听。

吴穷，岳阳市华容县职业中专高级讲师，省级普通话水平测试员，岳阳市中小学语言文字名师工作室团队成员。

朗读者/吴穷 音频制作/韩苗苗

学群，湖南岳阳人，自由写作者，湖南师大文学院兼职教授。主要作品有小说《坏孩子》系列、《好孩子》系列，长篇小说《西西弗斯走了》、《水来了》等，散文集《牛粪本纪》、《生命的海拔》、《两栖人生》。小说《坏家伙》获大家先锋新浪潮文学奖，散文《稻子和吃稻子的人》获2019年度中国散文年会一等奖，小说《人的事情狗知道》获海外文摘文学奖，《敦煌》、《走进腾格里》、《粮食》等文章先后被天津福建湖南高考语文试卷作为现代文阅读范文。